「災難性的」:1967年「六日戰爭」
2017年6月6日(德國之聲中文網)德國之聲:哪些情況導致了1967年6月爆發這場戰爭?
塔馬裡:直接的導火索是,時任埃及總統納薩爾(Gamal Abdel Nasser)封鎖了蒂朗(Tiran)海峽,以色列感到自己與國際水域的聯繫被切斷。然而,真正的原因卻在於,以色列一再駁回聯合國關於1948年難民返回家園的決議。此外,圍繞加薩地帶,以色列和埃及之間邊界處於緊張狀態。
德國之聲:戰爭進行數天後即告結束。其後果延續至今。戰爭造成的直接影響有哪些?
塔馬裡:來自敘利亞、埃及和約旦的軍隊慘敗。此外,以色列攻佔了整個西奈半島、包括東耶路撒冷在內的約旦河西岸地區,以及敘利亞戈蘭高地的一部分。其直接影響不僅對各阿拉伯政權是災難性的,而且對約旦河西岸和加薩地帶的巴勒斯坦人也是災難性的。
德國之聲:此後,那裡的人們的生活出現了何種變化?
塔馬裡:兩個情況改變了人們的日常生活:一是,在約旦河西岸、加薩地帶和戈蘭高地的巴勒斯坦人一下子失去了前往機場的可能。他們不再能像亙古以來所習慣的那樣去旅遊、從事貿易、與其它文化作交流。二是,約旦河西岸和加薩地帶的市場被融入了以色列市場。
耶路撒冷被正式吞併,其後果是,在那裡的巴勒斯坦人成了以色列居民。他們比在約旦河西岸和加薩地帶的巴勒斯坦人有更多的行動自由。
德國之聲:您會說,在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也同樣被吞併了嗎?他們並不是具同等權利的以色列公民。他們沒有以色列護照,雖可以在那裡生活,但比如就不允許參加地方投票。
塔馬裡:以色列雖吞併了這座城市,但不是那裡的民眾。他們必須申請領到一本俗稱的"藍色證件",這種分身既不同於其它以色列城市的巴勒斯坦人、也不同於在約旦河西岸及加薩地帶定居的巴勒斯坦人。實際上,他們一直生活在某種搖擺不定的境遇中。
德國之聲:存在著這麼多以結束佔領為首務的以色列-巴勒斯坦和平運動。在政治局面沒有改變的情況下,這些動議是否能起作用呢?
塔馬裡:在爆發第一次抵抗運動後,它們的確產生了某些影響。跨種族團結運動便是其結果之一,最終導致了奧斯陸和平談判。不過,它也讓人們精疲力竭,因為,很多人不願意再來一次像奧斯陸這樣的和談。
還有,以色列和平運動和以色列左派在規模和意義上也出現了萎縮。當然,還存在著公民抗命及和平抗議活動。我認為,它們有助於形成另一種願景,但目前還難以上升為一種政治行為。
德國之聲:您對國際社會有何期待,從而可以結束佔領、兩國-解決方案能日臻完善?
塔馬裡:很清楚,國際社會必須關注強佔土地和擴建定居點問題。此外,國際社會應創造出一種氣氛,使以色列從所佔領土上撤出。所有這一切其實都是眾所周知的,但歐洲並不願意真正處理這些政治議題,美國就更不用說了。
塔馬裡(Salim Tamari)1945年出生於賈法(Jaffa)。他是巴勒斯坦研究所研究員、專業雜誌《耶路撒冷季刊》出版人。他還是拉姆安拉比爾澤特大學(Birzeit-University)的退休教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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